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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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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

宋宴知給陳方開那麽高的薪水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他不光帶來了裙子, 配套的首飾和高跟鞋,甚至還有一個配置齊全的化妝包。

時間緊迫,姜眠鉆進車裏火速換好衣服, 頭發解開隨意梳了幾下,就變成天然自帶慵懶感的大/波浪長卷發。

妝也來不及化了,她隨手拿起一支口紅塗滿唇瓣,末了用指腹輕沾一點,在眼尾和臉頰飛快抹了幾下, 整個人瞬間鮮妍起來。

車門再次打開, 紅底高跟鞋踩在地面上, 緊接著是瑩白纖細的小腿。

亮晶晶的藍色裙擺波光搖曳,戴著銀色眼罩的女人走出來, 挽上宋宴知的手臂。

紅唇微啟,說出的話卻是——

“還等什麽?趕緊進去啊。”

宋宴知和陳方齊齊回神,這個語氣是姜眠沒錯了。

不過她剛才這個換裝……有三分鐘嗎?

怎麽好像就一眨眼的工夫, 清潔女工爆改豪門闊太了?

宋宴知清清嗓子,掩飾自己的不自然,對陳方道:“你可以下班了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陳方走前不忘遞上一個方形盒子,“宋總, 這是您的面具。”

嘿嘿,他特意選的情侶款哦。

果然,宋宴知打開看到面具上如出一轍的花紋,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。

他和姜眠相攜進入酒店。

進了電梯,宋宴知才解釋:“馬尼家族的繼承人要來國內投資,今晚的酒會是為了歡迎他, 所以是按照他的喜好來布置的,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。”

他可不想被姜眠扣上一頂“有錢人玩得花”的帽子, 冤死了。

姜眠早已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,甚至還點頭讚許道:“假面舞會好啊,誰都不認識誰,想跟誰跳舞都可以。”

對她來說,這就是最方便的偽裝。

宋宴知:?

總覺得哪裏怪怪的。

走出電梯,宴會廳入口就在前面不遠處。

門口站著兩個侍應生,像是負責檢查請柬的。

一人手裏拿著一個托盤,上面擺了許多花。

姜眠忽然停住腳步,扯了下宋宴知的胳膊。

“哎,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?”

宋宴知偏過頭問,“什麽?”

姜眠沖他眨了下眼睛,眸光狡黠,“一會兒進門的時候,不要讓他們知道我是你老婆可以嗎?”

宋宴知瞳孔微微放大,像受了驚嚇的大貓,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……”姜眠開始絞盡腦汁想借口。

可她還沒想出來,宋宴知已經懂了。

他瞇起眼睛,一臉了然的道:“你是想,釣魚執法?”

“答對了!”

姜眠為他的機智點讚,順著他往下說:“反正你的生意夥伴裏沒幾個認識我的,我正好可以看看,‘宋太太’不在的時候,他們會跟你聊些什麽。”

她又使出了對宋郁百試百靈的激將大法:“怎麽樣,敢不敢讓我聽啊?你要是不敢也沒關系……”

“可以。”

宋宴知絲毫沒有被質疑的生氣,甚至還笑了一下。

不愧是她,總能想出這些“邪門歪道”的主意。

他認真看著姜眠:“我隨時接受考驗。”

二人離得太近,他的眼神又太過深邃專註,看的姜眠呼吸一滯,連忙移開視線,指著前面飛快道:“那就說定了,咱們快進去吧。”

入口處,宋宴知出示請柬,確認無誤後,似是漫不經心地朝姜眠點了下頭,介紹:“她是我今晚的女伴。”

侍應生自然沒有異議,畢竟誰也沒規定必須帶老婆來參加。

他在二人的手腕上分別系了一朵花,笑著介紹:“這是馬尼先生提議的,二位可以把花任意送給場上最欣賞的那個人。待舞會結束時,收到花最多的男士和女士,就是今晚的Dancing King和Dancing Queen,可以得到他親手制作的禮物。”

姜眠擺弄了一下固定在花萼上的黑色綁帶,是那種有彈力的松緊帶,也可以拿來當做發圈。

她小聲嘀咕了一句:“小老外確實玩得花啊。”

“客隨主便。”宋宴知對她說:“我們進去吧。”

他已經戴上了和姜眠同款的銀色眼罩,但由於宋宴知本人的身形氣質在一眾老總中實在過於顯眼,一進場就被認出來了。

屬於一個偽裝了,又好像沒偽裝的狀態。

姜眠飛快環顧全場,很快就鎖定了萬總和胡總等幾個見過她的熟人。

她立刻松開挽著宋宴知的手,趁著他還沒被包圍時飛快說了一句:“考驗開始了。”

下一秒,她就如一尾靈活的藍色鬥魚,絲滑地飄了出去,在人群中左右穿梭,三兩下就沒了蹤影。

宋宴知還來不及反應,已經有幾個熟人過來打招呼,和他攀談起來。

“宋總今天還是一個人?聽說你正新婚,怎麽不帶宋太太出來玩啊?”

宋宴知還不知道姜眠正藏在哪裏偷聽呢,只好配合地道:“她對這種活動不太感興趣,所以我就自己來了。”

幾個中年男人擠眉弄眼,“其實不帶老婆也沒什麽,我們幾個就都沒帶啊,哈哈哈……”

“就是,一個人出來玩還更自在呢,宋總你說是不是?”

宋宴知額角微抽。

不好,他是不是要被扣分了?

他餘光不動聲色地四下搜尋,心中暗暗祈禱這幾個沒眼色的趕緊換個話題。

*

姜眠壓根不知道宋宴知正在聊什麽,因為她早就閃到宴會廳另一邊去了。

還有二十七分鐘。

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意外應該就會在這裏發生。

她必須盡快掌握整個宴會廳的布局,監控探頭的位置,哪裏適合進攻,哪裏適合掩藏,哪裏是視覺盲點……

姜眠在自助餐區拿了一杯香檳,又順走兩把餐刀防身,不動聲色地在人群中游走。

但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今天這一身打扮太過顯眼,又是落單的年輕女性,很快就被人盯上。

好幾個男人前赴後繼,試圖攔下她搭訕。

“小姐,待會兒可以請你跳支舞嗎?”

對此姜眠統一回答:“我有舞伴了,沒空。”

只留他們望著她翩然而去的裙擺扼腕嘆息。

姜眠繞著大廳轉了幾圈,終於意識到自己想得天真了。

假面舞會固然可以幫她掩飾身份,同樣也給壞人提供了絕佳偽裝。

面具之下,人鬼難辨。

她心底生出一絲煩躁,手指無意識地搓動。

要是能給她一把AK……她就把壞人全突突了。

一切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,她都有點懷念末世了。

突然,姜眠視線一凝,鎖定在幾米外的那個男人身上。

葉朗?

他怎麽也在這裏,骨頭長好了?

看來上次下手還是太輕了。

姜眠現在一看見他就煩。

人家可是“大”男主。她和宋宴知呢?一個炮灰一個反派,都是給他送寶箱刷經驗的。

誰知道有龍傲天男主在的地方,又要搞出什麽事來。

姜眠有種不妙的預感,她開始努力回憶原身殘留下的書中劇情。

……想起來了。

葉朗在創業初期,除了從原身那裏拿到許多宋氏的機密文件,搶占先機以外,還得到了馬尼集團繼承人,盧瑟·馬尼的一大筆天使投資。

否則憑他白手起家的速度,根本沒法在短短幾年間發展成能和宋宴知分庭抗禮的商業大鱷。

估算一下時間線,葉朗應該就是在今晚結識了盧瑟馬尼,並且說服他給自己投資的?

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。

姜眠大腦飛速運轉,要不要想個辦法給他攪黃了?

那她也得先找到盧瑟馬尼才行啊。

姜眠把視線從葉朗身上移開,開始尋找場上的金發白人面孔。

叮叮。

前方傳來清脆聲響,姜眠擡頭望去,只見一名年輕的金發白人男子站在中間,餐叉輕敲了兩下高腳杯,示意自己有話要說。

“很高興大家能來參加我的舞會,希望你們玩得開心,我很期待見到今晚的Dancing King和Dancing Queen,祝你們好運。”

燈光暗下,舞曲悠然響起。

不少人已經和舞伴走進舞池,翩然起舞。

姜眠在人群中穿梭,她要去找宋宴知,讓他帶自己去見盧瑟馬尼,破壞他對葉朗的投資——

前方突然投下一道高大的陰影,攔住她的去路。

姜眠不耐地蹙起眉頭,正要像剛才那樣將人打發走。

對方微微躬身,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。

“美麗的女士,可以請你跳今晚第一支舞嗎?”

低沈磁性的嗓音格外熟悉,還有銀色面具下那雙幽深的眼睛,正含著淡淡的笑意望過來。

姜眠噗嗤一笑,擡手優雅地搭上他的掌心,“好啊。”

宋宴知握住她的腰,二人的身影交錯著滑進舞池,伴著舒緩的旋律輕輕搖晃。

他問:“我剛才的表現怎麽樣,通過考驗了嗎?”

姜眠眸光微閃,“考驗還沒結束,考生不許和考官套近乎。”

宋宴知輕笑不語,目光稍稍下移,落在她平直的鎖骨和肩頸。

再往下,就是他不太方便仔細看的部位了。

喉嚨有點發幹,他控制住自己的視線,有些埋怨陳方送來這樣一條裙子。

畢竟場上別的男人可不會像他一樣,那些不加掩飾的直白打量,讓他替她感到一絲冒犯和不快。

但又不得不承認,“這條裙子很適合你,很漂亮。”

宋宴知還是坦誠面對了自己的心意,對她送上真誠的誇獎。

“適合我嗎?”

姜眠挑眉,一本正經道:“那以後還是在家穿吧。”

她當然也喜歡漂亮裙子,可是今晚事關宋宴知的小命,漂亮就得往後稍一稍了。

還是家裏比較安全,想怎麽穿都可以。

“在……家裏穿?……也好。”

宋宴知沒頭沒腦說了一句。幸好燈光昏暗,才沒被發現他耳根泛起的一抹薄紅。

姜眠此時還在想如何破壞葉朗拉投資的事,根本沒註意宋宴知說了什麽,舞步全憑肌肉記憶。

她一個旋身輕盈地飛出去,又被宋宴知拉回來,扶住他的肩膀小聲問:“剛才說話那個大金毛,就是馬尼集團的繼承人,盧瑟馬尼?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他?”

大金毛?

宋宴知皺了下眉,無奈又好笑,“別亂給人家取外號,不禮貌。”

他說:“等下跳完這支舞,我就帶你去見他。不過……誰告訴你他叫這個名字的?”

姜眠楞了下,“他不叫盧瑟馬尼嗎?”

“他叫麥恩馬尼。”宋宴知糾正,“盧瑟馬尼是他的弟弟,這次和他一起來的。但是據說兄弟倆是同父異母,所以關系很差,彼此看不順眼。”

他猜測姜眠可能是剛才聽誰閑聊時記混了,便提醒她:“一會兒見到麥恩馬尼,你不要提他弟弟的名字就行了。”

姜眠胡亂點了下頭,腦袋裏已經亂了。

不對啊,她沒記錯,書裏說的就是馬尼集團繼承人的盧瑟馬尼,是他給葉朗投資的。

可是為什麽宋宴知卻說,馬尼集團的繼承人是麥恩馬尼呢?

麥恩是哥哥,盧瑟是弟弟,按照家族順位繼承制,除非麥恩出了不可挽回的意外,繼承人才會變成盧瑟。

綜合以上推論,答案已經呼之欲出。

也許今晚真正有危險的,不是宋宴知,而是麥恩馬尼。

宋宴知十有八/九是被波及的無辜倒黴蛋。

姜眠眸光一凝,她可能找錯目標了,所以剛才一無所獲。

“宋宴知。”

她問他,“你身手怎麽樣?以前有練過嗎?”

宋宴知意外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,想了想還是誠實回答:“我不如你。”

他只是一個有健身習慣,體能素質高於80%同齡人的,普通的,正常男性而已。

不會開極速飛車,也不能徒手攀爬三十米……

姜眠捏了下他的上臂,西裝下包裹著結實有力的肌肉,很硬。

“夠用了。”她點點頭。

此時恰好一曲終了,姜眠忽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,姿態親密地在他耳邊低語:“我要離開一會兒,爭取很快就回來。你記住,不管今晚發生什麽事,你一定要優先保護好自己。”

頓了頓,她又補充了一句:“別忘了,你可是我們一家四口的頂梁柱。”

宋宴知身形一頓,雖然有些莫名,但還是下意識地摟住她的腰,回了一句好。

“你也是,記得多想一想般般。”

還有我和宋郁。

他在心裏默默補上後半句。

等燈光再次亮起,姜眠又不見了蹤影。

有了準確的目標,這一次姜眠很快就找到了盧瑟馬尼。

他和哥哥有五六分相似,只是眉頭緊蹙,神色顯得有些陰郁。

他沒有下場跳舞,只是一個人站在角落裏喝悶酒,眼神死死盯著舞池內的某一處。

姜眠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,就看到麥恩馬尼正和一個穿紅裙子的年輕女孩在跳舞,男人風度翩翩,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。

他低頭在女孩耳邊說了什麽,逗得她咯咯直笑,氣氛十分融洽。

姜眠一會兒看看麥恩,一會兒看看盧瑟,摸著下巴嘖嘖有聲。

同樣是馬尼家族的男人,一個是眾星捧月的未來繼承人,一個是角落裏無人問津的小透明。

她要是盧瑟,她也不想當loser,非得想個辦法幹掉麥恩不可。

果然,沒讓她等太久,葉朗就拿著兩杯香檳走過去,主動跟盧瑟搭話。

來了!

姜眠精神一振,趁著燈光暗下,第二支舞曲響起的時候,不動聲色地向那兩個人摸了過去。

也許是龍傲天男主自帶光環,盧瑟雖然性情孤傲,卻沒有拒絕葉朗的示好,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。

姜眠凝神細聽了一會兒,發現兩個人聊的都是什麽金融啊經濟啊產業發展之類的“正經”話題,聽得她直皺眉。

——你們倆就不能說點正事兒嗎?比如怎麽幹掉你哥哥之類的?

那些冗長的專業術語聽得她昏昏欲睡,偷摸掐了大腿好幾下。

姜眠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,很快就在舞池裏又看到了宋宴知。

嗯?他在和誰跳舞???

姜眠瞬間不困了,使勁睜大眼睛。

只是她藏身的位置和舞池有一定距離,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。

女人身材凹凸有致,穿黑色手工旗袍,腕上套著一個綠得能沁出水的翡翠鐲子,偶爾側過身子露出的一點輪廓,也能看出是個眉目如畫的大美人。

姜眠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。

好你個宋宴知,她才剛走幾分鐘啊,就找到新舞伴了?

還說什麽“隨時接受考驗”……扣分,通通扣分!

“葉,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?”

盧瑟露出古怪的神色,“難道這麽高級的酒店裏也會有老鼠嗎?”

咯吱咯吱的,好響啊。

葉朗側耳細聽,那細碎的聲音又很快消失了。

他不在意地擺擺手,“沒什麽,可能是風吹的吧。”

不遠處的姜眠默默捂住嘴。

好氣哦,要不她還是當寡婦算了。

反正宋郁現在也能掙錢,應該夠養活她和般般了吧?

姜眠忿忿地想著,直到運動手表輕輕震了一下,屏幕亮起。

倒計時,三分鐘。

姜眠打了個哈欠,視線不停在宋宴知、麥恩、盧瑟三方之間來回掃射著。

就在此時,異變突生!

天花板上的射燈突然齊齊熄滅,舒緩的舞曲戛然而止,音響裏傳出刺耳的電流聲。

“怎麽回事?”

“跳閘了?”

“負責人在哪裏?”

舞池內外的賓客都嚇了一跳,不停地四下張望著,嘈雜的嗡嗡聲在半空盤旋。

姜眠神色驟變,立刻不假思索地沖向盧瑟馬尼所在的位置。

不管今晚發生什麽意外,他都是頭號嫌疑人,先拿下再說!

宴會廳內一片漆黑,盧瑟正懵著,整個人就被從後面用力撲倒,重重摔在地上。

他悶哼一聲,還來不及出聲呼救,就被一個冰涼的硬物抵住喉嚨,嚇得他瞬間身體僵直,不敢動彈。

“你今晚打算做什麽?是不是想害死你哥哥然後自己上位?快說!”

刻意壓低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,如同勾魂索命的惡魔低語。

盧瑟幅度極小地搖著頭,聲音發顫:“不是,我沒有,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……”

“還不承認?”

姜眠屈膝狠撞了一下他的肚子,正要繼續逼問時,門口那邊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掃射聲!

“啊!!!”

女人的尖叫聲仿佛要沖破屋頂,這熟悉的聲音讓姜眠瞳孔緊縮。

是槍聲!

轟隆一聲,被掃射成篩子的大門重重倒下,走廊上綠油油的應急燈,照亮了幾個戴著頭套,全副武裝沖進來的男人。

為首的高大男性操著一口生硬的華國語,“全部蹲下,雙手抱頭,不許動!”

說完又沖前方的空地射了一梭子,獰笑著道:“不聽話的,就去死!”

賓客們徹底嚇呆了,趕緊按照對方要求,雙手抱頭蹲到地上。

另一個身形稍矮胖的男人走上前,手裏拿著一個小電筒到處掃射,“麥克馬尼在哪裏!”

此時姜眠和盧瑟正在大廳最內側,手電一時半會兒照不過來。

她用力捂住盧瑟的嘴,在他耳邊狠狠道:“還說不是你幹的?”

神經病啊,你們兄弟內鬥不找個沒人的地方,幹嘛還要拉上這麽多無辜的人?

姜眠手裏的餐刀已經刺破盧瑟的脖子,她已經打定主意,大不了就一換一。

要是麥恩有什麽不測,盧瑟也別想活著回去。

這時她突然感覺手上有點濕,擡眸一看,盧瑟已經哭得涕淚橫流,都流到她手上了。

好惡心……姜眠使勁瞪他。

盧瑟不敢說話,一邊哭一邊拼命搖頭,眼珠裏滿是血絲。

姜眠微微蹙眉,稍稍松開了手。

盧瑟立刻用氣音回:“不是我,真不是我幹的,這幾個家夥來自臭名昭著的‘刺狼’雇傭兵團,是我哥哥的老仇人了,我沒想到他們會追來華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後頸傳來一股劇痛,他眼睛一翻暈了過去。

姜眠動作麻利,將被打暈的盧瑟拖到桌子下面,用垂下的長桌布蓋住。

小倒黴蛋,就看你今天運氣怎麽樣了。

藏好盧瑟,她開始沿著墻邊悄無聲息地向前移動。

如果這幾個人真是雇傭兵,殺人越貨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。

就算他們今天的目標只是麥恩馬尼,可誰知道混戰中會不會有其他無辜者受傷……

大廳內依舊一片漆黑,只有矮胖男的手電不時掃來掃去。

“麥恩馬尼!出來吧,小老鼠,我今天一定要抓住你——”

充滿惡意的嗓音在大廳內回蕩,過了一會兒,他似乎失去了耐心,突然朝著一處人群開槍。

“你這個陰溝裏惡心的臭老鼠,你躲啊,我看你能躲到哪兒去,再不出來,我就把這裏的人通通殺光!”

矮胖男放肆大笑著,試圖用這種辦法逼迫麥恩馬尼現身。

尖叫聲四起,有人痛呼倒地,呻/吟不休。

姜眠心臟狠狠一抽。

果然,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,他們開始無差別攻擊!

宋宴知呢?宋宴知在哪裏,他有沒有受傷?

姜眠聽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在耳膜鼓噪作響,她強迫自己做了個深呼吸,壓下此刻焦灼不安的心緒。

冷靜,一定要冷靜。

她飛快看了一眼手表。

還有72秒。

對,要相信般般,還有72秒,宋宴知現在一定還活著……

72秒!

大廳外面一片死寂,還不知道有沒有救援能及時趕到。

不能再等了。

她要主動出擊!

姜眠腦中飛快勾勒出一個完整的作戰方案,一張宴會廳布局圖被完整呈現在腦海中,幾個頭套男就是不斷移動的紅點。

她憑借絕佳的夜視能力,還有偶爾掃過的手電光,將對方全身上下配備的武器一一鎖定。

同時腳下動作不停,一點點靠近人群聚集的舞池中央。

三米,兩米,一米……

矮胖男的手電筒第一次掃到她身上,稍稍頓住。

女人穿著墨藍色深V魚尾裙,肩頸和胸口露出的大片皮膚白的晃眼,裙擺狼狽不堪地堆翻在大腿根處,坐在地上若隱若現,看起來十分勾人。

似乎察覺到他貪婪的目光,女人嬌怯怯地擡起頭,淚眼朦朧地望過來。

她臉上戴著一個做工精美的銀色眼罩,被手電光一照,折射出一抹亮光反彈了回去,正照在矮胖男的眼睛上。

他本能地瞇了一下眼睛,下意識地擡起手去擋。

手電光也隨之照向了天花板,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晃晃。

就是現在!

姜眠原地彈射出去,鬼魅般繞到他身後,餐刀用力捅下!

太快了,矮胖男甚至還來不及反應,喉嚨裏就發出“嗬嗬”聲倒了下去。

砰地一聲,砸在地上。

“萊克?怎麽回事?”

幾米外的高個男聞聲轉頭,只來得及看到矮胖男倒下的一個殘影。

他反應極快,立刻察覺到賓客中可能潛伏著麥恩的保鏢,舉槍便射。

但落在姜眠眼裏,還是——太慢了!

她在將餐刀捅進矮胖男脖子的那一瞬間,就已經摸到了他腰間別的一把小巧手/槍。

高個男還沒扣下扳機,一顆子彈已經準確飛入他持槍的手腕。

砰!砰!砰!

下一秒,大廳內槍聲四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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